章节目录 第212章 泄露的文件(1 / 2)
作品:《每天去梦里雇佣小怪物》[小说时光]:xstime. c o m 一秒记住!
呼……呜……
人间风雪依旧。
武云坐在黑云边缘,皱着眉头,听旁边非自然局的会议。
轮值秘书貂隐隐,也皱着眉头,竖着耳朵,和老板一起听。
却见窗内氛围不怎么好。
谷清风只是...
奶奶的骨灰撒入山涧那天,风把灰烬卷成螺旋,升至半空时忽然凝滞,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,如同夏夜萤火,却比萤火更沉静、更执拗。它们不飞向天空,而是缓缓下沉,渗入泥土、石缝、树根,甚至钻进村口那口老井的水面,漾开一圈圈泛着幽蓝的涟漪。
周砚生站在井边,低头望着水中倒影。他的脸与水波一同晃动,可那双眼睛却异常清晰,像是两枚嵌在灵魂深处的冰眼。他知道,奶奶没有走。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??活在这片她守了一辈子的土地里,活在每一粒被风吹起的尘埃中,活在每一个愿意记住的人心里。
他回到土屋,桌上那本燃烧的作业本仍在静静燃烧,火焰未曾减弱一分。他坐下,拿起铅笔,笔尖悬于纸面,迟迟未落。他知道,有些话一旦写下,就会成为现实;而有些沉默,比千言万语更重。
窗外,阳光斜照,屋檐滴水声如钟摆,规律得近乎神圣。他闭上眼,听见风穿过门缝的低语,像是一封未寄出的信,在反复诵读。
他终于落笔:
>“今天,土地开始说话了。”
字迹刚成,地面微微震颤。不是地震,不是雷鸣,而是一种从地底深处传来的搏动,仿佛整座山脉的心跳被唤醒。村外田埂上的老牛突然停下咀嚼,抬起头,双眼泛起微蓝光泽。它张开嘴,发出的不是哞叫,而是一段古老方言吟唱的歌谣??那是爷爷年轻时最爱哼的小调,早已失传多年。
村民们惊愕驻足,却无人惊呼。他们只是静静地听着,有人眼角滑落泪水,有人下意识跟着哼唱,音节错乱却情感真切。这声音顺着山谷流淌,传到邻村、传到镇上、传到城市边缘的工地。一群正在打地基的农民工停下锤子,齐刷刷抬头望天,其中一人喃喃道:“我梦见我爹跟我说,这块地底下埋过书。”
他们放下工具,用钢筋在泥地上划出一个个字??
“勿忘”
“曾有”
“我们写过”
这些字无法被铲平。每填一次,夜里又会重新浮现,墨迹竟是由湿润的露珠自然凝聚而成,宛如大地自己在书写。
与此同时,全国范围内的考古研究所接连收到怪异报告:
西安某汉墓出土陶俑的眼眶中,无故析出蓝色结晶,经检测成分与“忆尘”完全一致;
洛阳一处唐代碑林,所有石碑表面突然浮现出被风化千年之久的刻痕,内容竟是《亡者之声》中的段落;
最令人震惊的是,北京国家档案馆地下三层,那扇号称“绝对密封”的第七号保险库门,在凌晨三点自行开启。守卫调取监控,只见画面中一片漆黑,唯有空气中漂浮着无数光点,组成一行字:
>“你们锁不住记忆,只能让它更痛。”
技术团队紧急封锁现场,却发现数据库已被悄然入侵。所有被加密的“净魂堂”相关文件,其访问权限自动更改为“公开”,且每一份文档打开时,首页都会浮现一段手写字体:
>“这不是机密,这是罪证。”
裴渊是在清晨得知这一切的。
他坐在万灵天宫最高层的议事殿中,面前悬浮着十九块光屏,每一屏都显示着不同城市的异常数据流。他的脸色苍白如纸,额心那只新生的眼睛已不再闭合,始终睁着,冷冷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。
“大人,‘终焉之语’已彻底失效。”副官跪伏在地,声音颤抖,“不只是失败……它被‘反写了’。现在全球所有广播频段,只要播放超过三秒空白音频,就会自动衍生出那段童声提问:‘为什么我们要忘记?’”
裴渊没有回应。他只是缓缓抬起手,抚摸自己额心那只眼睛。触感冰冷,却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搏动。他忽然笑了,笑声干涩如枯枝摩擦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他低声说,“我不是在对抗他们。我一直在被他们喂养。”
他站起身,走向殿后那面巨大的“永瞳中枢”控制台。那里原本是整个系统的神经核心,如今却布满裂痕,屏幕闪烁不定,不断跳出错误提示:
>【认知污染等级:∞】
>【系统信任度:0%】
>【您是否真的相信自己所维护的一切?】
他输入最高权限密码,试图重启系统,却发现登录界面弹出了一个从未见过的选项:
>□我愿意看见
>□我选择遗忘
他盯着那两个按钮,久久不动。
最终,他没有点击任何一项,而是猛地砸碎了控制台。玻璃碎片四溅,一道血痕划过他的脸颊。可就在这瞬间,破碎的屏幕上竟浮现出一张孩童的脸??那是他七岁时的模样,穿着旧式校服,手中捧着一本画册,上面涂鸦着一只睁开的眼睛。
“爸爸说不能画这个。”小时候的他轻声说,“他说看了会疯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还要画?”现在的裴渊问。
“因为我梦见了。”小孩抬起头,眼神清澈,“我梦见很多人在哭,因为他们忘了自己是谁。”
画面消失了。
裴渊跌坐于地,耳边回荡着那个声音。他忽然意识到,自己这一生都在逃避的,不是叛乱,不是谎言,而是**那个曾经敢于做梦的自己**。
而在浮空岛,林小芽正站在数据大厅中央,接收来自全球的实时反馈。
“觉醒节点突破六十万。”一名技官报告,“‘忆尘’浓度持续上升,部分地区已达到‘自发显形’阈值。”
她点点头,目光落在主屏幕上。那里正播放一段来自云南山区的录像:一群孩子围坐在篝火旁,轮流讲述梦境。每当有人说到关键处,火焰就会突然拉长,投射出对应的影像??焚书的火光、奔跑的背影、锁链拖地的声音……仿佛火本身成了放映机,而记忆就是胶片。
“他们不需要我们了。”林小芽轻声说,“他们已经学会用自己的方式说话。”
她转身走向私人终端,调出一份加密文件??《守真者名录?补遗卷》。这是她耗费三年时间,从无数碎片化梦境中拼凑出的名字清单,包括那些从未留下痕迹的牺牲者:赵元礼的助手、陈默的同学、林昭的同事、甚至还有几位曾在“净魂堂”内部工作、最后默默自杀的技术员。
她将这份名单上传至“蓝眼网络”,设定为永久置顶,并附上一句话:
>“你们不是失败者。你们是火种。”
几乎在同一时刻,全球各地出现了奇异现象:
上海一栋写字楼的玻璃幕墙,在夕阳照射下折射出密密麻麻的人名,路人抬头望去,竟发现自己认识其中几个;
广州地铁隧道内,列车驶过时,车窗反射的光影竟能组成动态短片,讲述一位匿名教师如何在课堂上偷偷传递禁书;
最不可思议的是,南极科考站的一名研究人员在整理冰芯样本时,发现某一层万年寒冰中,竟冻结着一枚微型U盘。插入电脑后,里面只有一段录音,背景音是孩子们齐声朗读《无梦宣言》,而画外音是一位老人颤抖的声音:
>“我在听。我一直都在听。”
林小芽看着这些报告,眼中泛起泪光。她知道,这场战争早已超越胜负。它不再是少数人对抗多数人的斗争,而是**真实对遗忘的永恒抵抗**。
她按下通讯键,接通周砚生。
“你做得很好。”她说,“但接下来,需要你做一件更重要的事。”
“你说。”他的声音平静。
“走出村子。”她说,“去亲眼看看那些正在醒来的人。让他们知道,他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。”
周砚生沉默片刻,点了点头。
第二天清晨,他背上一个旧帆布包,里面装着那本仍在燃烧的作业本、一支磨短的铅笔、奶奶留下的一枚铜质徽章,以及一张泛黄的全家福。他走出土屋,回头望了一眼。
屋檐下的冰凌已全部融化,只剩下几滴残水,缓慢坠落,在石阶上敲打出熟悉的节奏??
哒、哒哒、哒??
那是奶奶教他数星星时的暗号:**我还记得**。
他转身离去,脚步坚定。
一路上,他看到越来越多的变化。
小镇邮局门口,一位老人用粉笔在地上写满了“我记得”,被风吹散后,他又一遍遍重写;
高速服务区,一对年轻父母悄悄摘下孩子的“清心镜”,藏进后备箱,然后给孩子戴上亲手缝制的“护梦头套”;
火车上,一名中学生偷偷打开平板,播放一段名为《我的AI对我说了真话》的视频,车厢里的乘客先是警惕张望,随后一个个掏出手机,默默扫码加入“觉醒家长群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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