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节目录 第七十五章 井下洞天,镇龙遗刻(1 / 2)

作品:《华夏禁区档案:长生诡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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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五章井下洞天,镇龙遗刻(第1/2页)

柴房井底,镇的不是墓,是半截被斩断的龙脉。图语非咒,乃一卷失传的“天道契约”。青铜板上断裂的,是长生名录最后一行。

西南那片瘴疠之地,埋着不止一口井。蜀地之下,蛛网般的甬道连着更大的墟:秦皇寻仙的“蜕壳冢”、明初国师镇压“龙蜕”的九重铁墓、乃至近代那些悄然消失的……“异常物品收容编号”。石窟壁画上的祭祀,不过是其中一瞥。他们混合天星、地脉、异兽血,所求绝非安镇,是“替换”——以人力,窃天机。那尊残兽口中衔着的,是半把钥匙。而世上总有活腻了的,和不想死的人,在暗处盯着这些埋藏。风,起了。

堂屋里静得能听见各自的心跳。

姜晚带来的“千年肉太岁”已经让王胖子拿去,混着温水给昏睡的袁守诚灌下了。老头子喉咙里咕噜了几声,脸上那层灰败气看着就褪了些,呼吸也沉了,不再是之前那种吊着命的细微起伏。王胖子趴在门缝边瞅了又瞅,回头冲楼下比了个“稳了”的手势。

李司辰心里那根绷了许久的弦,总算松了半寸。至少舅公安危暂时无虞了。

可眼前这局面,比舅公昏睡时还让人头皮发麻。

楼下柜台后,老头还在“吧嗒、吧嗒”抽他的旱烟,烟雾把他那张脸遮得朦朦胧胧,像尊庙里供了百十年、熏黑了的神像。后厨一点动静没有,那老太婆像是压根不存在。

楼上,斜对面那间房,门关得严丝合缝。那个自称“墨九”的年轻人,进去后就再没声息。可李司辰总觉得,有双眼睛隔着门板,冷冰冰地瞧着下头。

姜晚带来的两个手下,那个面容精悍的叫姜武,年纪稍轻的叫姜文,俩人一左一右守在通往后院的过道口,背挺得笔直,眼观六路,跟两尊门神似的。可他们时不时扫向楼上的眼神,也透着警惕。

四方势力,挤在这巴掌大的客栈里,谁都没动,可空气里那股子紧绷的味儿,比外头夜雾还浓,还沉。

“现在怎么着?”姜离压低声音,看向李司辰,又瞥了眼姜晚。

姜晚没吭声,端起桌上那碗快凉透的面汤,慢悠悠喝了一口,像是在品什么琼浆玉液。喝完,她把碗往桌上一搁,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“磕”。

“小离,”她抬眼,看着姜离,“你觉着,后院那动静,是耗子打洞,还是别的什么玩意儿?”

姜离抿了抿嘴:“不像活物。倒像是……凿石头。可这深更半夜,凿哪门子石头?”

“是啊,凿哪门子石头。”姜晚重复了一遍,目光转向李司辰,“李小哥,你怎么看?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蒙头睡到天亮,当什么都没听见,拍拍屁股走人?还是……”

她没说完,但那眼神里的意思明明白白——来都来了,四方人马都齐了,这后院底下要没点东西,能这么巧?

李司辰心里飞快盘算。走?墨九在楼上虎视眈眈,客栈老夫妇深浅不知,外头黑灯瞎火山路难行,带着刚用药稳住的心神大损的舅公,能走到哪儿去?留下?这客栈就是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,后院那诡异的敲击声和越来越浓的古怪腥气,就像根嗤嗤燃烧的引信。

更重要的是,墙上那简陋的、疑似“嘎乌”的刻痕,还有老头那番“打箭炉”、“邪神祭祀”、“埋不干净”的话,像钩子一样挠着他。这客栈,这地下,肯定和古蜀、和地脉、甚至和嘎乌婆有着某种联系。线索可能就在下面。

“来都来了。”李司辰吐出四个字,声音不大,但透着股下定决心的劲儿,“不看看,睡不着。”

姜晚嘴角几不可察地扯了一下,像是早料到他会这么说。“行。那咱们就看看。不过……”她下巴朝楼上扬了扬,“那位‘墨九公子’,还有这二位掌柜的,怎么安排?”

李司辰看向柜台后的老头。老头依旧在烟雾里,眼观鼻,鼻观心,仿佛他们议论的是明早吃什么,而不是要挖他家的后院。

“店家,”李司辰走过去,手按在柜台上,“后院,我们能看看吗?”

老头抽烟的动作停了停,抬起浑浊的眼,看了李司辰一眼,又垂下眼皮,继续“吧嗒”。

“后院是柴房,堆着烂木头。没啥好看。”他声音干巴巴的。

“我们听到点动静,不放心,想瞧瞧。”李司辰坚持。

老头沉默了半晌,才从烟雾里冒出一句:“要看就看。别弄坏东西。弄坏了,要赔。”说完,再不理会,沉浸在自己的烟雾世界里了。

这态度,暧昧得很。不拦着,但也绝不支持,甚至有点“后果自负”的意味。

至于楼上的墨九……

仿佛心有灵犀,那扇门“吱呀”一声,又开了。

墨九还是那身得体的深色休闲装,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平静无波。他站在二楼走廊,手扶着栏杆,俯视着楼下众人,脸上带着那副标准的、礼貌的浅笑。

“诸位是要夜探后院?真是好兴致。”他声音温和,“在下舟车劳顿,就不奉陪了。诸位自便,注意安全。”说完,还微微欠了欠身,退回房内,关上了门。

不参与,不阻拦,完全置身事外的姿态。可越是这样,越让人觉得他深不可测。他到底想干什么?真的只是“路过借宿”?

“管不了那么多了。”姜晚站起身,活动了一下手腕,指关节发出轻微的“咔吧”声,“胖子兄弟,你带着姜文姜武,守在这儿。看好楼上那位,也看顾好你家舅公和……”她目光扫过苏锦书,顿了顿,“这位苏姑娘也留下吧,下面情况不明,人多未必是好事。”

苏锦书眉头一皱,刚要说话,李司辰却抢先开口:“苏姐得下去。”他看向姜晚,语气不容置疑,“下面如果真是古遗迹,需要她专业的知识解读。胖子留下照顾舅公,姜武姜文兄弟守住这里,以防万一。”

姜晚挑眉看了李司辰一眼,又打量了一下苏锦书,似乎重新评估了她的价值,最终点了点头:“成。那动作快点。天快亮了。”

四个人——李司辰、苏锦书、姜离、姜晚,不再多话,拎上必要的装备(工具包、短铁锹、姜晚那装着奇形金属片的腰囊),推开通往后院的破木门,侧身钻了进去。

后院比想象的还小,就是个长方形的天井,三面是客栈和柴房的土墙,一面是陡峭的山崖。地上胡乱堆着些劈好的柴火和腐烂的竹筐,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土腥锈味。那口传闻中的井,就在柴房旁边的角落里,井口用一块破木板半掩着。

“声音就是从这儿附近传来的。”姜离低声道,短铁锹握在手中。

李司辰走到井边,蹲下身,轻轻挪开那块破木板。一股更浓的、带着湿冷气息的腥锈味猛地冲上来,呛得人鼻腔发酸。井口黑洞洞的,深不见底。井壁是粗糙的石头垒的,长满了滑腻的墨绿色苔藓。

他侧耳倾听。之前那“叩、叩”的敲击声已经消失了。但一种更低沉、更绵长的、仿佛什么东西在极深处缓缓蠕动的“嗡”鸣,隐隐约约从井底传来。不是声音,更像是一种直接作用于颅腔内的震动感。

与此同时,他体内那股“仙乳”暖流,忽然自行加快了运转,变得活跃起来,皮肤下的血管微微发热。而腰间工具包里的“镇魂镜”,也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、带着警示意味的冰凉。

这下面,果然不简单。

“有梯子吗?”姜晚问。

“不用。”姜离已经走到井边,从背囊里摸出一盘结实的登山绳,一头熟练地套在井口旁边一个结实的木桩上,试了试力道,另一头扔下井。“我先下。”

“一起。”李司辰阻止她,“下面情况不明,别分开。”

姜晚没反对,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。苏锦书从工具包里拿出两支强光手电,试了试,光柱雪亮,刺破井口的黑暗。

“我先。”姜晚当仁不让,抓住绳子,手脚并用,动作敏捷得像只猿猴,几下就滑了下去,消失在黑暗中。过了一会儿,下面传来她压低的声音:“到底了,大概七八米。有横向的洞,能走人。下来吧,小心点,绳子湿滑。”

接着是姜离,然后李司辰让苏锦书先下,自己在最后,也抓住冰冷的、湿漉漉的绳子,向下滑去。

井壁的苔藓又冷又滑,带着一股子河底淤泥的腥气。越往下,那股奇怪的、混合了土腥和金属锈蚀的味道就越浓,还夹杂着一丝……若有若无的、类似檀香焚烧后又混入了血腥的陈旧气味。井下的温度明显比上面低了好几度,阴冷的气息顺着衣领、袖口往里钻,激得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
七八米的深度很快到底。脚下是凹凸不平的石头,积着薄薄一层冰凉刺骨的地下水。借着手电光,能看到正前方井壁上,有一个黑乎乎的、勉强能容一人弯腰通过的横向洞口,像是天然形成的裂缝,又像是人工开凿后又被岁月侵蚀成了这样。洞口边缘的石头上,有明显的、非自然形成的刮擦痕迹,很新。

姜晚和姜离已经守在洞口两侧,警惕地观察着里面。手电光照进去,照不了太远,就被浓稠的黑暗吞噬了。

“就是这儿了。”姜晚的声音在狭小的井底回荡,显得有些沉闷,“味道是从里头飘出来的。走。”

她打头,弯着腰钻了进去。姜离紧随其后。李司辰示意苏锦书跟上,自己断后。洞口很窄,石壁湿冷粗糙,蹭在衣服上沙沙响。通道先是向下倾斜了十几米,然后变得平缓,但更加曲折,有些地方需要侧身才能通过。空气不流通,那股陈腐的腥锈味混着地下特有的土腥气,浓得化不开,吸进肺里沉甸甸的。

走了大概几十米,通道忽然变得宽敞起来。手电光柱往前一扫,照出了一个大约半个篮球场大小的天然石窟。

石窟中央,赫然矗立着一尊石头雕像。

那雕像大约两人高,造型极为狞厉古怪。整体像一只蹲伏的猛虎,可偏偏长着一颗类似公牛的脑袋,头顶有断了一半的弯角,张着血盆大口,口中利齿参差,仿佛在无声咆哮。最诡异的是它的眼睛,不知是用什么黑色石头镶嵌的,在手电光照射下,竟反射出两点幽深冰冷的光,栩栩如生,盯着每一个闯入者,让人心底发毛。雕像表面覆盖着厚厚的、墨绿色的苔藓和沉积物,有些地方已经剥落,露出里面青黑色的石质,上面似乎还刻着密密麻麻的、极细小的纹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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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镇墓兽?”苏锦书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和难以置信,“不,不对……这风格,这狰狞的程度,还有这摆放的位置……不像是单纯镇墓的。更像是……镇压,或者……献祭?”

她的目光越过雕像,看向石窟的四壁。手电光随之移动。

下一刻,四个人几乎同时屏住了呼吸。

石窟的四壁,包括洞顶,刻满了东西!

那不是文字,也不是常见的图案。而是一个个巨大、古朴、充满蛮荒力量和神秘气息的符号。有的像扭曲的蛇虫,有的像简化的鸟兽,有的像日月星辰,更多的则是完全无法理解的几何图形和抽象线条。它们杂乱而又似乎遵循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规律,布满了整个石窟,密密麻麻,看得人眼花缭乱,头晕目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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